第 16 节
作者:津鸿一瞥      更新:2021-02-16 17:19      字数:47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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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说得你好老似的!”刘怜儿稍微被酒娘的感慨吸引了注意力。
  “是挺老的,比你大了十岁的样子。”酒娘轻笑道。
  “哼!那为什么你都没娶夫郎?”刘怜儿小声地问。有时候他会偷偷地想,是不是有个人在等他长大,可是等到他长大了也不见那人又动静!
  “不想娶,麻烦!”酒娘嘟囔道,“哭哭啼啼的最讨厌了!”她其实挺怕见这世界的男人哭的,虽然还没见过,但是光想象就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了。也许是刘怜儿和她同病相怜的缘故,酒娘说了一部分的原因。
  酒娘说得直接,却没想到刘怜儿听了后会很生气,他腾地站起来,生气地推了酒娘一下,差点把她推到了河里,他怒气冲冲地低吼道:“你才是麻烦,你才哭哭啼啼的,你最讨厌了!”
  吼完刘怜儿就跑走了,只留下酒娘倒在草丛里,心里觉得刘怜儿气来的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他!小孩子的心思真难猜,有了秘密长大了的男孩子的心思更难猜!酒娘不在意地起身打掉身上的杂草,整理干净身上的草屑之后就回家去了。
  刘怜儿回家的时候,杨喜公已经离开了,家里只有刘家郎君一个人。
  刘家郎君看到刘怜儿又气呼呼地回来,他还以为刘怜儿已经消气了呢!或者他该认为刘怜儿已经消气了,如今却又被谁给气着了?
  “怜儿这是怎么了,怎么又生气了?”刘家郎君轻声问道。
  “没事!”怒气冲冲的声音可不会让人觉得他没事!
  “哟,这是谁又惹着你了?”
  “没有人。”刘怜儿不想和爹爹说他碰到酒娘的事情,况且即使说了也没用。
  “好吧,我不问你了,没人就没人吧!”刘家郎君叹了口气说道,也不拦着他了,让刘怜儿自己回屋呆着去,冷静一下也好。
  第二十二章  酒娘终察觉心意
  和刘家郎君说完话,刘怜儿回了自己房间,他气闷地仰躺在床上,望着帐子发呆。他不是十岁的孩童了,他已经懂得一些情爱的酸涩滋味,只是这种酸涩难以向外人道,就连亲爹爹都不能说。他终于发现,自己是喜欢酒娘的,他想和酒娘在一起,对酒娘的喜欢不是弟弟喜欢姐姐的那种喜欢,而是那种想和她永远在一起的成为妻夫的喜欢。
  从十三岁开始,他开始关注除了娘亲以外的女人,有时候会在心里幻想他未来的妻主的样子,只是没想到的是,他居然会在后来喜欢上酒娘。一开始,他家和酒娘之间也只是不咸不淡的邻居间交往而已,后来关系才渐渐亲近了不少,期间酒娘一直待他家的人很好,对他也是,虽然他很明显能看出来酒娘是把他当做弟弟般对他好。之所以会喜欢酒娘,或许是因为那年的薄荷草,或许是因为那年一起去摘菱角,或许是因为去年的那套酒娘特意给他做的兰花香水。很多的记忆改变了他对酒娘的看法,酒娘在他心中从最初懒散度日,生活大手大脚的女人,到现在仍然懒散度日,却让他觉得她会是一个会疼爱夫郎的好妻主。
  刘怜儿愤愤地捶了下床,把藏在枕头旁边的玻璃瓶震到了床下地上,然后发出清脆的一声,瓶子碎了。刘怜儿起身去捡,手指却不小心被破碎的玻璃瓶碴子给扎破了,血珠顿时滴了下来。刘怜儿苍白着脸蹲在地上,没有管留着血的手指,只是看着碎掉的玻璃瓶发呆。这几个玻璃瓶他曾经想还给酒娘,可是酒娘说瓶子就送给他了,不用还了,原以为他可以好好保存的,却想到玻璃瓶这么容易就摔碎掉。
  “啪嚓!”刘家郎君推开刘怜儿的房门,想叫他吃饭,但是才进去却看到刘怜儿蹲在地上发愣,地上是一片碎掉的玻璃碴子,上面还滴着几滴血滴子。
  “你这孩子怎么了?蹲在地上,手难道不疼吗?”刘家郎君拿出自己的帕子,包住刘怜儿的手指,拉刘怜儿起来后就看到他脸色一片苍白,嘴唇几乎被自己咬出血。
  刘怜儿不说话,刘家郎君无奈地让他坐在床上,伸手抚上刘怜儿的脸颊,温热的手温让刘怜儿回了神。
  “爹爹,我能不能不嫁人?”刘怜儿轻声问。
  “傻孩子,男儿长大了都要嫁人的,不嫁人以后会被人戳脊梁骨的。而且不嫁人的话,你老了以后怎么办?谁给你养老送终?那时候我和你娘都不在世上了,有谁能照顾你?”刘家郎君失笑道,坐在刘怜儿身旁抚慰着他。
  “那我也不想嫁人。”刘怜儿喃喃道。
  “是真不想嫁人,还是想嫁给想嫁却嫁不了的人?”刘家郎君反问,然后看着地上的玻璃碴子又说道:“你的心思啊,我知道,如果真的想嫁给她,爹爹帮你去求亲便是,豁出我这老脸,我也能让你好好的嫁人,最终心想事成。”
  “哪有什么她?”刘怜儿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心思。
  “你还想瞒我吗?在去年她离开的那段日子,你可没少失魂落魄,连巧儿出嫁都没见你那样过!而且我可记得这地上的东西是她给你的,你把别人送的东西放在床上又存着什么心思?”刘家郎君点点刘怜儿的小脑瓜。
  “什么也没有,我只是觉得瓶子很香,放在身边容易入睡。”
  “你就嘴硬吧!你可别在酒娘决定娶夫郎的时候哭得难看。”刘家郎君低骂道。嘴上虽怎么说,不过刘家郎君还是决定劝劝刘怜儿,他要么跟自己说实话,那样他就会出手帮他,要么就闷着一肚子心思继续生闷气。也不知道那酒娘是怎么想的,他回头还得打听打听她的心思,不然怜儿的一番情意岂不就这样被辜负了?假使刘怜儿以后嫁人了,但心里总想着别人,那早晚也会成为妻夫关系不协调的祸根。
  距那日又过了几天,刘家郎君一直没找着和酒娘说话的机会,估计是被那日说媒的喜公给吓怕了。这天早上,出去在村子随意走走的刘家郎君迎面碰上了驾着马车的酒娘。
  “唉?酒娘,你这是又要出远门吗?”刘家郎君问停下马车的酒娘道。
  “我有一个安陵城里的朋友来临阳城了,我就想去临阳城见见她,顺带买些常用的物件,过几日就回来。”酒娘笑着回答道,她接到赵宣的信了,赵宣跑到临阳城来玩,带着一家子出来游玩,目前就停驻在临阳城的祥源楼,赵宣派了人来给她送信,让她去找她。除此之外,酒娘也正打算到临阳城去买些东西回来,况且这阵子那杨喜公老是登门想给她说亲,弄得她都不想回家了,所以赵宣的来信也算给了她一个借口。
  “安陵啊?那可远了,不过你那朋友怎么不来刘家庄?”刘家郎君问,酒娘在安陵的朋友?
  “她出身富贵人家,受不住这乡下,所以就只好我去找她了。”
  “哦!那你走好,姨丈就不耽搁你了。”刘家郎君侧身放行,让酒娘的马车过去。
  “姨丈,我走了哦!回头给您带些礼物。”酒娘笑着道别,然后赶着马车去了临阳城。
  从刘家庄到临阳城需要五个时辰的行程,到了临阳城的时候都快天黑了。她赶到祥源楼,把马车丢给祥源楼的伙计,自己上楼找赵宣。
  “你可来了?我呆在这儿都快闷死了。”赵宣伸拳捶了酒娘的肩膀一下说道。
  “雅人姐夫不是陪你一起来了吗?”酒娘没好气地问。魏雅人是赵宣的正君,当然赵宣只有魏雅人一个夫郎,之所以称正君也只是规矩如此而已。
  “他每天抱着孩子,都不理我!”赵宣说得很委屈,酒娘却不买账。
  “估计是你自己每天跑得找不着人影,姐夫才不想理你的吧?”
  “可不正是那样,还说我不理她?这才来两天,她就能到处乱跑,见不着人影,晚上回来就睡得跟死猪似的,我到哪儿有功夫搭理你,嗯?”身穿浅蓝色衣服的魏雅人走进来,接口道。“酒娘,你来了大概才能留住她,好让她不出去乱跑。”
  “我才没有乱跑,我只是出去谈生意去了。”赵宣把魏雅人扶着坐下,边走边否认道。
  “什么生意需要你出门去谈?你当祥源楼管事的都很没用吗?”魏雅人拧了赵宣一下,转头对酒娘说话:“这还不到一个月没见,我怎么觉得酒娘你瘦了,有什么烦心事吗?”
  “烦心事算不上,只是心里有些在意罢了。”酒娘说道,她最近总想着那天刘怜儿生气的原因,不是她自恋,但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好像是自己惹怒了刘怜儿,但是究其原因,她觉得刘怜儿生气好像是因为她说男孩总是很麻烦开始。不过说男孩麻烦也不至于惹恼他吧,所以琢磨良久的酒娘最后得出了一个很自恋的答案,她觉得是因为刘怜儿喜欢自己,所以在听到自己说男孩是麻烦的时候才会那么生气。因为她不想娶亲,那么喜欢自己的刘怜儿的情意就无处安放,所以他就生气了。越想酒娘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所以早上见到刘家郎君的时候她还总觉得有点别扭,感觉自己像是拐走人家孩子的心的混蛋。
  “什么事?”魏雅人接过赵宣去掉皮的荔枝,边吃边问道。
  “最近老有人想给我说亲。”酒娘也拿了个荔枝,一点一点剥皮。
  “你年纪也不小了,你不是只比赵宣小两岁吗?那你的确是该成亲了。”魏雅人轻声说道,酒娘都快二十五了却还没成亲,而赵宣二十五的时候,他都嫁给她好几年了,那时候连孩子都给她生两个了。
  “我二十五的时候,我家英奇都五岁了。”赵宣插话道,英奇是赵宣的大女儿,此次没有跟着出来,而是留在安陵学习。
  “算你厉害好了。”酒娘怒视赵宣炫耀的行为。
  “酒娘,你在意的事不只是这些吧?”魏雅人继续问,经常进出皇宫陪太君的魏雅人很善于察言观色,所以他能看出酒娘有未竟之语。
  “本来不该说的,不过你们也不是外人,那我就直说好了。”酒娘把她那天和刘怜儿的事说了一遍,说完还加了句:“我不知道自己猜的对不对,但是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哈!你这是当局者迷了,不仅没看清对方的心思,连你自己的也模糊不清。想那孩子应该是中意你的,你的猜测也没错,男儿家的在那样的情况下恼羞成怒其实不算什么,很正常。不过,你自己的心思怎么就看不清呢?既然你都惦记好几天了,你怎么还是看不清自己的心思?如果不是中意人家的话,你干什么在意人家?”魏雅人不客气地指出很明显的事实。
  “那也不代表什么吧?毕竟是一个村子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把人惹恼了,以后见面会不自在。”酒娘嘴硬地反驳。
  “那么换个角度,如果他嫁人了,你觉得自己会不会后悔?”魏雅人追问。
  “如果你觉得心猛一缩的话,那么你就是中意人家了。”赵宣插话道,一边谈着自己的经验之谈,“我当初和雅人就是这样,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早已经习惯了彼此的存在,当我某一天突然意识到雅人以后也许会成为别人的夫郎,我的心就疼得厉害;不过,好在我先下手了,不然可有我后悔的。”
  “去一边儿去!”魏雅人被赵宣说得脸有点发热,他低斥道。
  “哈哈。”见魏雅人害羞了,赵宣得意地笑了。
  在魏雅人假设刘怜儿嫁人的时候,酒娘的心就猛然一缩,突然有种会失去什么的感觉。之前不觉得,尤其是刘怜儿被喜公追着说亲的时候,她都没怎么在意,现在搞清楚了自己的心思后,反而觉得有点难以接受那样的事实了。不过,她还是有点顾虑,固然如今她们算是两情相悦了,虽然没有挑明,可是她还是担心着一件事。
  “怎么样?想清楚了吗?是还有什么顾虑吗?”魏雅人问道,从酒娘的神色上他可以看出酒娘应该已经明确了自己的感情,不过最后却又发现她在担心着什么。
  “想清楚了,不过我还需要时间整理整理,我先回房了。”说着,酒娘就离开客厅,回自己的临时卧室了。
  “她怎么了?”赵宣问。
  “不清楚,明儿个说不定就知道了。”魏雅人摇头,酒娘思虑的应该是大事,不然也不会那副愁眉紧锁的样子!
  “算了,不管她,卿卿,咱们安寝吧!”说着,赵宣表现出一副色迷迷地抱着自己夫郎往房间走去,路上魏雅人挣脱不了赵宣的怀抱就只好捶赵宣泄愤,因为他被赵宣甜腻的称呼弄得有点反胃,即使心里也感觉到了那么一丝丝淡淡的甜意。
  第二十三章  酒娘身患隐疾否
  第二天,酒娘坐在祥源楼三楼靠进栏杆的椅子上看下面来来往往的人群。突然,屏风后传来一阵啪啪的脚步声,声音越来越近,来人是一个四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