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节
作者:冬冬      更新:2021-04-17 18:42      字数:4859
  党“加州罗斯福分子”。在1948年的总统候选人正式提名之前,两党都曾钟情于战功卓著、声望如日中天且无党派的二战英雄艾森豪威尔将军。以获得竞选胜利为最终目标的两党都不想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因为军人凭借战争功勋和选民对英雄的崇拜心理竞选总统成功的例子在美国竞选史上有很多,如开国元勋乔治•;华盛顿、参加第二次美英战争的“老核桃木”安德鲁•;杰克逊、参加过美墨战争的扎卡里•;泰勒和内战名将尤利塞斯•;格兰特。年初,共和党首先建议艾森豪威尔参加竞选。丝毫未把现任总统杜鲁门放在眼中的部分民主党人也表示“拥艾出山”。7月,民主党的一些激进分子甚至围在艾森豪威尔的寓所外,要他出来竞选。7月5日,艾森豪威尔正式宣布将不参加任何竞选。这些民主党人还是不甘心,又推出了最高法院法官威廉•;道格拉斯,甚至说不选择道格拉斯“就会招来大祸”,但遭到了“不想离开法院”的道格拉斯的拒绝。此时又杀出一个艾尔本•;巴克利。他来自肯塔基州,是罗斯福第4届任期和杜鲁门继任后参议院民主党的领袖,从1928年起就一直争取总统提名,但屡屡失败。时年已近七旬的老巴克利变得有点急躁了:“得快点来,我不希望拖的太久,使这个职务变得像一个没有吸引力的女人一样。”最后,在觉得没有多大希望的情况下,他转而同意作副总统候选人。
  至此,民主党内的这场“倒杜”闹剧才算结束。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们“不得不”再次提议杜鲁门为本党总统候选人,巴克利作他的竞选伙伴。在7月14日召开的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上,佐治亚州联邦参议员理查德•;拉塞尔又向杜鲁门发起了挑战。最终,杜鲁门以微弱多数击败了拉塞尔而获得提名。按照惯例,大会应再进行一次表决以使提名得到一致通过。但由于这次党内的分歧太多,很难预料再次投票的结果如何,杜鲁门的好友、大会主席萨姆•;雷伯恩没敢要求大会再次表决。
  民主党分裂出的左右两派也提出了各自的候选人,参加总统职位的角逐。两派提出的政纲都偏重于某一具体问题,虽说不具备整体竞争实力,但无疑会分散杜鲁门的选民票。
  华莱士领导的进步党人主要包括和平主义者、改良主义者、忠于罗斯福的新政派,还有部分左翼政党成员。他们提出了一个“集体主义”纲领,主张继续国内的“新政”改革,甚至实行部分的“国有化”,在美国实现“进步的资本主义”。在对外政策上,他们的口号是“我们再不要战争了”,强调利用联合国协调各国的利益冲突,对苏实行对话合作的政策,反对马歇尔计划,指责杜鲁门应该对冷战负责。早在1947年12月,华莱士就宣布将在次年以“第三党”的身分参加总统竞选。7月,几乎与民主党同时,进步党也在费城召开了成立大会,并推举华莱士为本党候选人,来自爱达荷州的国会参议员“会唱歌的牛仔”格伦•;泰勒与他搭档。
  主张以州权“捍卫自由的种族政策”的右派分子,在2月杜鲁门提出一系列保障黑人公民权利的法案之后正式与民主党分裂。此后不久,这些被称为“州权党人”的南方13个州的代表在亚拉巴马州的蒙哥马利召开了自己的代表大会,提名南卡罗来纳州州长斯特罗姆•;瑟蒙德为总统候选人,密西西比州的菲尔丁•;赖特为副总统候选人。他们的如意算盘是使每个候选人都不足法定票数而将选举拖到众议院——在那儿,南方可以操纵投票,从而获得大选的胜利。
  9月份,在竞选运动开始之后,尽管许多记者注意到杜鲁门的竞选活动得到群众热烈与友好的支持,他们还是固执己见,认为杜鲁门只不过是在做一种不切实际且毫无希望的努力,正如一位评论者在《纽约客》中所写的:“美国人愿意送给杜鲁门先生任何他想要的东西,但有一样儿除外,那就是下届总统的职位。”
  在民主党推出了杜鲁门之后,共和党似乎已经看到了胜利,说他“命短势衰,好景不长”。在竞选正式开始之前,共和党的胜利似乎就已注定了。杜威正满怀信心地到处发表竞选演说,而且很少提及他的竞选对手,就像西德尼•;夏洛特在《星期六晚邮报》中所描绘的:“这位纽约州州长,谈话时丝毫不像一位竞选总统的人,倒像是一位只缺了个头衔的总统,就等着就职的那一天了。”
  一连数月,美国最著名的三大民意测验机构,盖洛普、罗珀和克罗斯利都不断报道杜威以巨大优势领先杜鲁门。早在9月份,埃尔莫•;罗珀就预言杜威领先杜鲁门31%到41%,并宣称他不打算再在总统竞选预测上浪费钱财了。他说:“杜威差不多当选了,这种情况让我觉得继续报道竞选就像一个体育解说员,明明场上是一边倒的形势,却要装腔作势,叫嚷着双方势均力敌一样。”罗珀此言并非没有根据。他显然对自己所作的民意测验很有信心:1936年他的总统竞选测验误差率只有1。1%,1944年又降到了0。3%。10月11日,《新闻周刊》以大号黑体字刊出了50位资深政治评论家的一致预言:《50位政治专家预言——杜威获胜》。
  无论是从民意测验还是从舆论上看,杜威似乎都是胜券在握了,以至一些报刊等不到投票的那一天就纷纷发表杜鲁门的“政治讣告”,提前宣判了他的“死刑”。《生活》杂志在投票前报道:“于情于理,美国都会舍杜鲁门而取杜威”,并用了几个整版报道杜威夫妇的竞选活动,还煞有介事地介绍:“下任总统乘游艇畅游圣弗朗西斯科湾”。如果说《生活》的报道还有些党派喉舌的味道的话,《芝加哥论坛报》在11月3日选票计数结束之前出版的特刊则颇具戏剧性。为争取在第一时间发出消息,也是向新一届总统邀宠,该报提前“宣布”竞选结果,以醒目的大字标题在第一版赫然印上“杜威击败杜鲁门”。
  竞选中、投票前这些不利的舆论和民意测验,使得杜鲁门开展竞选活动就如同逆水行舟。对此,杜鲁门会如何应对呢?是望洋兴叹还是孤帆只桨,逆流而上?
  哈里·杜鲁门最后翻盘成佳话单枪匹马战杜威(1)
  全国上下,从报界到民意测验,从普通选民到民主党的决策层,几乎人人都对杜鲁门不抱期望。除了他的家人之外,只有一个人还对民主党的获胜心存信心,那就是杜鲁门本人。
  在西部长大的杜鲁门,从小就培养出不甘屈服的品质。这一次,正是这种倔强的性格挽救了杜鲁门,也挽救了民主党。在那篇被誉为自布莱恩以来最富战斗力的接受提名的演讲中,他就表现出极强的自信心:“参议员巴克利和我会在这次选举中获胜——你们记着吧!我们之所以这样说,因为我们是正确的,他们是错误的”;“共和党人有宣传机器,但我们有人民,人民又拥有选票。”
  在接受民主党提名之后,杜鲁门就打响了竞选角逐的第一炮,这就是所谓的“芜菁节的反击”。1946年中期选举后,共和党自1928年以来第一次控制了国会两院,这对在任总统的执政和竞选来说是很不利的,因为他无法利用手中的职权颁布有利于自己的法令,尤其是在杜威的竞选纲领与民主党的相差无几,使得民主党原有的号召力锐减的情况下。但这也只是硬币的一面。杜鲁门不仅从正面攻击他的对手杜威,同时还把矛头指向了第80届国会,这正是他高人一筹的地方。当杜威口口声声向选民们许诺要增加福利,改善下层人民的生活时,杜鲁门采取了“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方法,将共和党的真实面目暴露于选民面前,揭穿他们“口头改革”的谎言。正如他在接受民主党提名的演讲中提到的那样,杜鲁门采取了“我这次竞选的第一个重大的惊人举动……以考验他们是否说话算数,历史将由美国人民来判定。”
  7月26日——“我们密苏里开始种芜菁的日子”,杜鲁门召集国会特别会议,提出了主要包括制止涨价、解决住房危机、增加教育援助、国民保健计划和民权立法等八项社会改革建议,然后他就退到一边静候早已料到的结果。经过两周的激烈辩论,由共和党把持的国会未能通过任何决议,一事无成地休会了。这时杜鲁门就出来指责第80届国会是“无所事事的国会”、“历史上最糟糕的国会”。杜鲁门这一招令共和党对总统“廉价政治活动”的指责不攻自破,无异于在杜威脸上打了一记耳光。事后表明,正是这一“反击”让选民们看到了一个真实的共和党,使得一些犹疑不定的选民倒向了杜鲁门。
  杜鲁门深知自己处于劣势,但他也深知自己该如何扭转颓势。在一个候选人到了无路可投,无人可求的地步,为了获得竞选胜利,他首先会想到谁呢?当然是他的选民。在几乎所有的人都抛弃他的时候,他说:“我想见见人民”,“无论输赢还是平局,人们都将知道我站在什么地方”。为此,他发动了一场持续且颇具声势的竞选运动。从9月中旬到11月投票之前,相信“里程便意味着人民”的杜鲁门乘着“费迪南德•;麦哲伦号”竞选列车,行程约31000英里,几乎在沿途的每个小站都作停留。杜鲁门在“车尾讲台”上向1200多万听众作了近350次演讲。在每次演讲中,他都强调“你们即是政府”,“支持你们自己”,“他(杜威)将得到一项最后算数的民意测验结果——那就是你们在投票箱中说话的声音”。正是凭借着这种对人民的诉求和锲而不舍的精神,杜鲁门使广大选民看到了一位坦诚的民主党人,并通过他了解到了民主党的政策,也让先前不欢迎他的记者暗暗钦佩:“历史上还没有哪位总统走出这么远的距离去寻求人民的支持,让明达的舆论做出评判。”
  早在竞选运动展开之前,竞选班子就曾指出“要把精力放在能获得实际政治成果的地方”,这就是广袤的中西部。这一竞选策略使得无论是杜鲁门的竞选口号、演说,还是他的讲话方式都有意无意地迎合了西部人,尤其是他的西部出身和农场主经历,更让西部人觉得他是“我们中的人”。杜鲁门嘲讽第80届国会“对富裕阶层的福利比对平民的福利更感兴趣”,是个“萝卜国会”。他指责第80届国会阻挠修正农产品信贷公司章程时“犯了装聋作哑的老毛病,却能听到华尔街最轻微的耳语声”,共和党这样做无疑是“在农民的背上刺了一草叉”。他还曾在衣阿华州德克斯特的犁耕大赛上夸耀自己“能耕出密苏里地区最直的犁沟”。他成功地使西部的农场主相信杜威这个“东部特权迷”的代言人对“水利、公共电力、物价上涨、谷物仓储这些问题没兴趣”。巴克利也乘包机深入杜鲁门无法顾及的农业和铁路小城镇,博得了“穷人候选人”的美称,有力地配合了杜鲁门竞选。后来的结果表明,正是杜鲁门在中西部伊利诺伊、俄亥俄和加利福尼亚三个共和党“顽固堡垒”的险胜而使他最终重登总统宝座。
  面对不利的舆论报道,杜鲁门深知自己要扭转乾坤,必须得到更多选民的支持。除了竞选计划既定的中西部选民,他还积极争取另外两个重要的选举集团——黑人和劳工的支持。
  南方黑人政党倾向的大规模转移始于罗斯福的“新政”时代。如果说那时黑人的支持由共和党大批转向民主党还是由于经济上的原因的话,那么在1948年则更多的是由于战后始于“杜鲁门时代”的民权改革计划。尽管与后来的民权改革相比,杜鲁门提出的民权计划还只是“千里跬步”,但却是有着开创之功的第一步。在竞选期间,杜鲁门曾在得克萨斯这个“准南方州”,邀请当地的黑人领袖参加他的演说集会,而且还不顾少数极端分子的唏嘘,在该州的韦科主动同一位黑人妇女握手。在纽约的哈莱姆黑人聚居区,他重申支持民权立法改革。这一切都使黑人选票的三分之二流向了杜鲁门。
  还在1944年大选时,劳工就在罗斯福的当选中发挥了极大的作用,到了1948年,劳工再次协助民主党竞选。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劳工的作用恰恰在于它的有组织性。1948年,内部分裂、组织上涣散无力的民主党与众志成城的共和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是倾向于民主党的劳工是有组织的,它能够将较为分散的选票通过工会的宣传和统一行动集中起来,从而保证了劳工这一重要的选民集团对民主党的有力支持。劳工自然不会忘记杜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