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节
作者:散发弄舟      更新:2021-07-17 08:25      字数:48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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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总有一天是要回去的,万一那一天真的来临,情根深种的载涛该怎么办?那时的他,失去了自己,会不会像光绪这样一蹶不振?而如果自己也投入了相应的感情,到时候还是否能狠下心离去?
  所以她一直很害怕,一直不敢过多地投入真心,小心翼翼保护着心底最深处的秘密,不愿与这个时代的人产生太多的感情纠葛,固执地谨守着想要回家的愿望。
  或许,有了这个事情,也未必就不是件好事吧?时间能够冲淡一切,或许跟她分开久了,他的那份感情也能慢慢淡化吧?然后不再把一颗心放在她的身上,当她最终离去的时候,便不会有太多伤心……
  一念及此,她的心中不禁闪过一丝锥心的疼痛,痛得她紧紧咬住了下唇。
  挺住啊!一定要挺住!
  等过了这段时间,等一切都习以为常以后,便不会再有这样的感觉了。那时的她,心情上必定会恢复成刚刚穿越时的样子吧?没有牵挂、没有烦恼,只需要考虑该如何平淡地生活,寻找回家的方法……
  一定、一定可以的!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她丝毫没有发现洗澡水已经渐渐变冷了。直到宫女出声提醒,她才猛地回过神来,想起自己身处何方。
  “福晋,水已经冷了,您是想要再加水还是……”宫女征询地问道。
  她定了定神,深深吸了口气,摇摇头道:“扶我起来吧。”
  宫女应了一声,将她从浴盆里扶了出来,披上一件簇新的中衣。旁边放着一个西洋的穿衣镜,镜子里面一个刚刚出浴的美人楚楚可怜,一头湿漉漉的头发披散在肩上,更添几分纤弱魅惑,刚刚沐浴过的肌肤美白胜雪,鲜艳欲滴的嘴唇仿佛成熟的红樱桃,诱惑着有心人去采撷品尝。
  她愣愣地看着镜中人,这……是她吗?
  “福晋您真美!”宫女在一边半是羡慕半是谄媚地说道,然后拿干毛巾为她擦干了头发。
  她却是一片淡然,平和地笑笑,说道:“好了,出去吧。”
  红颜祸水,长得美又如何?其实,她倒宁愿自己平凡一点。
  “是。”宫女恭谨地应着,扶着她走出了浴室。
  在外间,光绪早已梳洗过了,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心神不宁。
  老天!难道晚上真的要跟婉贞同居一室?他可是个正常的男人啊!
  而且,若是别的女人也就罢了,他自信可以控制得住自己,可如果是婉贞……
  他真的不敢断定自己就一定能把持得好啊!万一一时的冲动做下什么错事,他还有何面目去见她?该怎么向载涛交待?!
  心里不由得涌起一股强烈的想要逃逸的冲动,他猛地站了起来,惶惶然向外走去。
  钟德全见状吓了一跳,赶紧拦在了他的前面,问道:“万岁爷,您这是要上哪儿去?”
  光绪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响动,然后便有宫女说道:“万岁爷,福晋来了。”
  光绪一震,这脚步是无论如何也迈不出去了,只得讪讪地转过了头来,一眼便看到刚刚洗浴完的婉贞,不由得看直了眼。
  跟白天的她不同,此时的她少了几分坚毅和执着,多了一丝柔媚和婉约,那楚楚可怜的风情,让人直觉地只想将她揽入怀中,轻怜蜜爱,舍不得令她受到哪怕一丝一毫的伤害。
  这样的人儿,合该是要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
  他顿时觉得自己那本就薄弱的自制力,更是到了轻轻一推就会崩溃的地步。
  婉贞见他直直地盯着自己,即便内心再怎么光明磊落,不禁也有了几分局促和尴尬。脸上浮起一片红晕,她觉得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放好了!
  然而,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当一个女人发现,自己能够令男人如此惊艳之时,就算嘴上不说,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受用的。婉贞此刻便是如此,看着目瞪口呆的光绪,心底竟不由自主升起了一丝得意和甜蜜。
  钟德全看了看这两个呆若木鸡的人,暗地里偷笑了一声,小声说道:“万岁爷,福晋,您二位早点休息吧,奴才们先出去了。”然后,在光绪还没来得及制止之前,便带着一班宫女太监们退了下去,还体贴地关上了房门。
  屋子里于是只剩下他们两人,气氛霎那间变得诡异无比。
  婉贞顿时羞得满脸通红,直想找个地洞钻下去。白皙的肌肤上浮现出鲜艳的玫红色,更加显得晶莹剔透、娇艳欲滴,那明媚的艳光,让光绪不禁再一次看直了眼。
  第一卷 清闺芙蓉 第五十七章 暧昧
  “皇上……”婉贞被光绪那灼灼的眼光盯着,脸上烫得几乎就要燃烧起来,不自觉地开口讨饶,还下意识地带上了一丝娇嗔。
  光绪一下子回过神来,后知后觉想起对面这位女子的身份,她已经是有夫之妇的事实终于回归脑海,不由得顿时羞臊不堪,为自己没用的定力感到惭愧不已。
  清了清嗓子,他赶紧费力地挪开了眼神,困窘中带着一丝羞惭,讷讷地说:“抱……抱歉,婉贞……是朕没用,才让你陷入这么糟糕的境地。”说着说着,令人悲愤而又无奈的现实慢慢回到脑中,心中那一丝瑕念渐渐退去,剩下的是满心的愧疚和怜惜。他不禁深深地凝视着婉贞,无比认真地说道,“说实话,这件事,你不该妥协的。朕知道你的心好,对朕多有同情,可这件事情不是因为同情就可以妥协的。这么下去,你的名节将会不保,朕也无法向载涛交待啊!朕已经是阶下之囚,余生再无希望,就这么过了也就过了。可你不同,你有丈夫、有家人,不应该陪着朕待在这种地方坐困愁城!所以,朕想过了,无论如何,你绝不可以待在这里!”
  婉贞一愣,随即苦笑了起来:“皇上,经过了这些天,朝夕相处,难道臣妾还会留下什么好名声吗?所以都无所谓了。只要咱们行得正、坐得直,又何须惧怕那些无中生有、流言蜚语?”她顿了一下,又黯然道,“况且到了这种地步,老佛爷容得下我们反对吗?不管愿不愿意,我怕是再也走不出去了啊!”
  光绪不禁默然,半晌说不出话来。再一次,他深深憎恶起自己的无能,胸中再度燃烧起熊熊的怒火,这些年来已经渐渐被消磨的斗志,禁不住又再次顽强地冒出了头。
  若是自己能够再强势一点,若是自己还能有那么一点权柄……
  他恨恨地咬住了下唇。
  霎时间,一室的寂静,令人窒息的沉默弥漫在空气中。
  良久,婉贞长长地叹了口气,道:“时候不早了,皇上,还是早点休息吧。”
  一听这话,光绪心头的怒火“噗”的一声就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心慌意乱、手足无措,顿时又面红耳臊了起来。他到处游移着眼神,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就是不敢看向婉贞的方向,讪讪地说:“这……朕去外面休息,你……你就在这儿睡吧。”
  婉贞看得好气又好笑,叹息了一声,说道:“皇上,这里就这么间屋子,您要上哪里去?还有,您确定外面那些人会让您离开吗?”
  他愣了一下,只得露出无奈的苦笑,看着婉贞说道:“婉贞,你的意思朕明白,可你要知道,不管怎么说,朕总是个男人啊!”
  婉贞也是一愣,随即脸上一红,这才想到他是男她是女,这是不以主观意识为转移的客观事实,就算默念个上千遍的“问心无愧”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她想了想,红着脸哆哆嗦嗦爬上床,然后拿过一床棉被放在中间,将龙床隔开两半。
  自己进了内侧,低着头,她觉得脸皮都要烧起来了,喃喃地小声说道:“这样……也应该可以应付了……”
  光绪愣愣地看着她,心里剧烈地挣扎着,终于,一发狠,咬牙道:“好,既然这是你的意思,那就这么办吧!”
  说不得,辛苦就辛苦一点吧!既然婉贞这么相信他,那他就绝对不能让她失望!尽管这么做有些自欺欺人的嫌疑,但她说得对,只要他们内心坦坦荡荡、问心无愧的话,又何须害怕什么呢?
  他定了定神,终于也上了床,隔着棉被睡在外侧。
  但不管隔了些什么,两人总归是躺在了一张床上,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暧昧无比起来。一室的静默,却似乎能听到彼此的心跳,一声比一声清晰,一声比一声响亮,“嘭嘭嘭”地似乎要响彻这个夜空。
  两人都竭力想要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在这种情形下,想要完全不受任何影响又怎么可能?两人都紧闭着眼,直挺挺地躺在自己那一半的床上,假装自己睡得很熟,假装身边并没有另一个人。然而他们的身体都僵硬无比,越是想要忽略却偏偏越是在意,旁边之人虽然隔了一床棉被,却似乎仍有气息透过中间的阻隔传到自己这边来,再加上那如雷的心跳,如此这般睡着,不但没能成功催眠自己,反倒比方才更加清醒了起来!
  婉贞虽然嘴上说得冠冕堂皇,心里也不停地说服自己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他们只是暂时睡在一张床上而已,什么都没有发生,也什么都不会发生。可她还是下意识地摒住了呼吸,一动也不敢动,仿佛挺尸一样睡在床上。时间一久,便有些受不了了。
  实在忍不住睁开了眼睛,偷偷瞄了一眼旁边的光绪。没想到对面竟然也飘过来一双偷觑的眼神,两相接触,顿时双双都是一愣。
  本是偷偷摸摸的行为被人当场抓包,两人一时间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大脑都停止了运作。然而也不知是谁,忽然莫名地一笑,这笑容似乎迅速感染了对方,两人都忍不住微笑起来。看着对方狼狈的样子,彼此都越来越觉得滑稽,不知不觉中,微笑变成了哈哈大笑,两人都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无形的隔阂和尴尬都在这一笑中消失殆尽,紧绷的心情也渐渐放松下来。待笑容渐歇,两人对视着,仿佛前些日子那种轻松自在的气氛又回到了他们中间,这一天以来的彷徨和恐慌都像是做梦似的,那么的不真实,那么的……可笑!
  他们各自的心中都悄悄松了口气,身体也松弛下来。说来惭愧,直到此刻,他们才真正在行动上实现了嘴上说的,光明磊落、问心无愧。
  第一卷 清闺芙蓉 第五十八章 坦荡
  光绪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抱歉,婉贞,朕真的不想把你给卷进来的,可是……”
  婉贞摇了摇头,道:“这事本就与皇上无关,我知道的,你也是被逼无奈。”
  光绪苦笑了一声,抬眼望着床顶,自嘲地说道:“从古至今,像朕这样窝囊的皇帝,怕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
  婉贞看了看他,暗叹了口气,安慰道:“皇上,古语有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皇上如今的困境,正是应了这句话,乃是一飞冲天前的蛰伏罢了,大可不必太过悲观,就当是老天爷对您的考验,锻炼心志的一种方法好了。”
  光绪转过头,定定地看着她,笑道:“你真是一朵解语花。不论朕的心情如何低落,你总是能找到让朕振作的说辞,给朕带来希望。”顿了一顿,他又叹息着说道,“只可惜,朕却不能为你做点什么,就连名节都不能为你保全……”
  “皇上,”婉贞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的。不管别人眼里怎么看、心里怎么想,只要我们心思坦荡,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不是么?”
  光绪叹了口气,道:“话是这么说,别人的闲言碎语朕都可以忽略,可万一载涛也信以为真怎么办?你和他毕竟是夫妻,万一他听信谣言,误会了你,朕岂不就成了破坏你们姻缘的千古罪人?”
  婉贞的心中一紧,仿佛被一根针狠狠地扎了一下,顿时神情有些黯淡下来,勉强扯动了一下嘴角,道:“皇上不必担心,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们坦坦荡荡,他若是不信……那也没有办法。不过,我相信,他……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
  其实是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呢?她不是正想借这个机会让他忘了自己吗?
  暗地里苦笑着,她只觉得五味杂陈,有些愧疚,又有些庆幸。对载涛,她为未能付出与他同样的情意感到抱歉,但又庆幸自己还没有完全沉迷下去。若是她对他情深义重的话,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怕是要悲痛欲绝、肝肠寸断了吧?
  光绪静静地观察着她。在情路上,他走得颇为坎坷,曾经也有过心爱的人,最终无奈地失去了,他非常清楚当与自己的爱人生离死别时,会是怎样的痛不欲生。但见此时的婉贞,对与载涛的分别,并未表现出太多的悲伤和痛苦,还能够冷静分析、坦然接受,说明她与载涛的感情并不是想象中那么深厚,最多只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