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一个偏远的山村,现在父母尚在。只不过父亲已经失去了一条腿成了残疾人,母亲由于长期操劳身体也不好。
我上面有两个姐姐,现在已经出嫁,幸亏她们经常回家帮我母亲操持那几亩薄地。下面还有一个妹妹和弟弟。不过在我妹妹出生不到一岁的时候就被人抱走了。而我的小弟弟则成了全家的宝贝。
我小学毕业那一年得过一场大病。由于家里的经济情况和乡里医疗条件有限,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直到父母发现我晕过去的时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就这样父母怀揣东拼西凑的钱和我来到了县医院。
在县医院里大夫没有给我确诊,建议我们到省城的大医院做进一部的检查。
万般无奈之下,我们来到了省城一个我母亲的远房表叔家里寻求帮助。
我听村里人的说:这个表叔从前和我母亲关系很好,说他们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直到现在乡亲们都为他们最后没走到一起感到惋惜。
后来表叔初中毕业后来到省城一家公司打工,很快他经商的天赋就被老板发现。由于他不但人长得帅气,而且聪明能干很得老板赏识。后来老板就把他招为了女婿。就这样他在省城按了家。
表叔表婶我见过几次。表婶也称得上美人,他们倒也很般配。私下里表婶常夸父亲给她选了一个最佳的「潜力股」。
当我们到表叔家时,不巧表叔出差没在家,是表婶陪着我们到医院去找熟人做的检查。
检查结果出来后,通过咨询大夫,我父母傻了眼:昂贵的治疗费是我们一辈子都拿不起的。
无奈,父母仅仅拿了点药就和我回了家。回家的结果很明显,我只有在家等死。
我哭着喊着求他们救我的命,但看着已经哭成泪人的父母我知道他们实在是无能为力。
直到现在,他们当时那种悲痛欲绝的神情还历历在目。
我记得很清楚:回家后母亲就病倒了,她不吃不喝,精神恍惚。我知道这都是我的缘故。
第三天傍晚表叔驾着车来到了我家,他把我父亲骂了一顿,当晚我们一起又回到了省城住进了医院。
在这里我要感谢表叔,是他救了我一命(也许还包裹我母亲,我无法预料我真的死了她会怎样)也挽救了我们的家庭。同时还要感谢表婶,她不但没阻止表叔出资给我治病,而且还经常来医院看望我、安慰我。她性格开朗说话风趣,对我在住院初期起到了莫大的帮助,使我增强了战胜疾病的信心。套用一句大夫的话:你的病能好的这么快,你婶子功不可没。
就这样我断断续续治疗了近一年终于痊愈了。当然我们也为此背上了一个足以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的大山:全部医疗费都是表叔出的。
在我们那里,乡风淳朴,世世代代沿袭着有恩必报的美德。假如有人违背了这个做人原则,必然会遭到全村人的唾弃和不齿。
按照父母的意思不想让我读初中了,我的两个姐姐也是只读完了小学。可他们的想法遭到了表叔的强烈反对。表叔的理由是我虽然痊愈了但还需要一个恢复过程,不适合辍学在家干农活。
就这样我读完了初中后在家帮助母亲种田。而我父亲和两个姐姐早已到一个到石料厂打工挣钱。我们全家没白没黑的拼命干活、攒钱。虽然我们也明白就是这样操劳一辈子也很难还清欠下的债,但起码我们良心上会好受一点。不幸的是后来父亲在一次意外中失去了一条腿。
我曾天真的建议到表叔那里打工,可被母亲拒绝了。当时我很不解她为什么这样做:那里的钱要比我们这里好挣的多。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她的苦衷:她不想和表叔走的过近,她不想在表婶心里留下任何想法。表叔之所以能如此慷慨并不是为了我,他是为了我母亲或者是为了他遥远的一个梦。这一点我想有过这种经历的人都会体会到的。说实在的当我明白了这些道理后,我对表婶的感激要胜过表叔,像她这样大度的女人是不多见的。我想如果说她才是我家的恩人也不过分,假如当初她横加阻拦也许我早就不在人世了。
后来听说表婶要找一个保姆,母亲就带着我来到了省城。
我们无以回报,只能以这种方式来报恩。这是我和母亲的共同想法。当然在我心里还有羡慕大城市生活的因素。
表叔家住在湿地公园附近的一个高档小区里,是一套今400平米复式结构的楼上。
当我们说明来意后却遭到了表叔的拒绝。而表婶却把母亲拉到另一个房间。
当她们再次出来时眼都哭红了。
当时表婶把我揽在怀里告诉我:她的大女儿患有心理疾病,问我是不是愿意留下来照顾她。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她的大女儿我见过,是一个长得很清秀的女孩,虽然有病,但看起来也不是那么严重。
就这样我留下来做了保姆,开始了我的「女奴」生涯。
表叔家的大女儿叫雅菲,大我三岁,小女儿叫雅倩,和我同岁,按生日来算比我大几个月。看外表这是个令人羡慕的家庭,其实当你真正走进这个家才发现:他们也有自己的难处。
雅菲表面上看好像是那种自卑型心理障碍病人,其实不是。她患的是带有暴力倾向的精神疾病。只不过表婶一家人不愿说罢了。
她平日里疑心重重,总是认为别人看不起她,认为周围的人都跟他过不去。
见到有人讲话,就怀疑在议论自己,甚至别人咳嗽也疑为是针对自己,是欺负她的一种表现。
表婶也不幸运,她原来是省艺术团的独舞演员,在一次意外中造成了椎间盘压缩性骨折,时至今日都没恢复。导致常年腰痛和其中的一条腿麻木酸胀。
幸运的是雅倩不但长得乖巧可爱,而且聪明伶俐。不过也许因为她是家里的唯一希望,所以从小娇生惯养,养成了一种只顾自己,丝毫不考虑别人感受的习惯。而且由于是在优越的环境中长大,从小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使她变得懒惰和高傲。
表叔是这家里的顶梁柱,他每天为了这个家忙碌奔波。
原来表叔家雇着一个中医按摩师隔天来家里一次给雅菲和表婶做按摩。
针灸按摩疗法,对精神病的治疗康复有很大帮助。它能起到改善睡眠质量,缓解病人情绪等等。而这种疗法对表婶来说无疑是最佳的选择。
刚来的时候,表婶并没有把雅菲交给我伺候,我只是帮着王嫂(家里雇的一个长年保姆)干点打扫卫生,洗衣做饭之类的活。
说实在的,在这个家里家务活并不是很多。总共四口之家有我们两个保姆收拾可想而知,衣服大多拿去干洗店,打个电话净菜送上门,况且每月还有钟点工来集中搞一次卫生。其实我无异于一个闲人。
表婶虽然不具体管公司里的生产经营,但她却要和那些大客户及当官的家眷们经常应酬。很多棘手的问题就是靠表婶的这个公关策略解决的。
表婶的应酬很多,经常去参加一些酒宴舞会之类的活动。
每当我看到她回家后还要忍着病痛给雅菲擦洗全身,哄着她吃药扎针心里总是很难受。我真想替她承担一些痛苦,因为她曾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像个母亲一样关心我、鼓励我。在我心里早已把她当作了自己的母亲。
按理说给雅菲针灸应该是老中医的事,可因为雅菲的行为无法给她实施治疗。
扎针时总会痛的,可雅菲确认为是在「欺负她」,很多时候在扎针的前后她会闹着要「欺负」回来。为了避免她情绪的过分激动,无奈表婶只好在中医的指导下给她下针,自然在给她下针的前后,为了安抚她的情绪,只好让她拿着针在表婶身上「欺负」回来。
看着忙碌了一天的表婶要照顾雅菲我心里的确不安。处于单纯的报恩心态,我主动的跟着老中医学起了按摩和简单的针灸技术。老中医也比较喜欢我的聪明伶俐愿意教我。不过他的脾气不好,经常会为了我记错那些穴位的位置、经脉的走向而发火,甚至用打手心来惩罚我。
就这样我渐渐地学会了简单的扎针和治疗常见病的按摩,逐渐取代了老中医,成了雅菲和表婶的按摩师。虽然我的技艺远远的不及老中医,但表婶还是喜欢我给她们母女做按摩治疗。因为我是一个姑娘,按摩的时候要比老中医方便许多。
「人是会变得」是我在文章中贯穿的一条主线,也是我的深刻体会。随着时间的慢慢推迟,表婶她们也起了变化。只不过这种变化是循序渐进的,是一步步深入的。我也由最初的来帮忙变成了一个伺候人的保姆,一个拿工资的「使唤丫头」。
终生的噩梦番外一 我的经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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